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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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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的地点就如卖方所说的那样，位于殖民地外围的一处待开发区域。卡厄斯联盟在建立殖民地时，涌入了一大笔热钱，这一方面使得殖民地能够高速建立，一方面也让一些区域出现了过度开发的情况。 一些后来被评定开发条件不足的区域，便成为了如今的‘待开发区’。 因为和殖民地相连，这里多少还是供应了水和电力还有氧气，一部分拾荒者居住在这里，剩余的区域则被各个公司联合建立的黑市所占据。为了方便交易进行，黑市专门划出了几块空地用作交易地点，而主管根据引到来到的废弃体育场正是这里。 “主管，十字军护卫舰已就位，待开发区的装甲十分薄弱，全力充能的朗基努斯激光炮能融穿这里的甲板。” “知道了，别轻举妄动，我们不是恐怖分子不需要造成无谓的牺牲。” “明白，不过您什么时候考虑给您的坐舰取个名字。” 听到这一询问，主管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下次，下次一定。” “明白，那么祝您顺利。” 挂断通讯，主管将目光落在了两米开外的‘卖家’身上。 和她料想的一样，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身穿白色西装皮肤黝黑，手里夹着一支雪茄脖子上挂着金色的项链，双脚的皮靴擦得锃亮，虽然有些炫富但打扮好歹干净不会让人产生厌恶。 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光头保镖站在他身后，看不到一根毛发的头部上有明显的义体手术痕迹。 除此以外，十几名身穿墨绿色制服，装备了动力骨骼的守卫将整个交易现场团团围住，他们是隶属各个公司的士兵，在这里纯粹是为了‘保证’交易能公平安稳的完成。 “欢迎，欢迎亲爱的莉莉耶女士，迎接像您这样的客人是我的荣幸。” “闲话少说，这是我的‘样品’，现在把你样品给我看看。” 说着，主管从斗篷里掏出一颗椭圆形的白色装置丢了过去，‘卖家’抬手接稍微打量了一番后将之交给了身后的保镖，同时用眼神示意另一名保镖将一个工具箱大小的箱子递给主管。 大宗交易是没办法在殖民地查验每一份货物的，因此双方会交换各自的样品并将之保留，在之后的交易中会比对样品进行查验。 保镖当着主管的面儿打开了箱子，里面摆放着一颗灰白色的六边形矿石和一块银白色的金属板。 “这是M51星系里上好的磁铁矿，纯度可比那些‘官铺’里明码标价的要好得多；然后是出产自菲雅莉帝国准官方熔炉里的钴合金装甲板，无杂质、质地优良，最重要的是货源干净，没有任何人能追查到这批货的来历，自然……” 卖家拍了拍胸脯，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对此主管在心中暗笑，毕竟她早就知道这是来自‘帕奇先生’的赃物……赃物中的一部分。 “我也能保证，没人知道我们今天的交易。” 他刚说完身后的保镖就上前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听完后那张有些肥胖的脸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我这边可以了，你那边没问题的话，就让我们来谈谈交易的细节吧。” 看到卖家脸上露出笑容，主管在心里松了口气。她的样品是从基地位于的星系中，那些舰船残骸里找到的能源核心，这些核心大部分已经失效或损毁，花了好几天才找到十个完好且能够使用的。 卖家抽了口雪茄爽朗的一笑。 “哈哈，我喜欢急性子，那么您是需要将货物打包送往指定的位置，还是您开船亲自来提货？” “当然是第一种，运费我会单独支付。” “爽快，您要的货就和事先说好的一样，72小时内……” 一切都很顺利。 实际上这只是黑市每天成千上万的交易中，最不起眼的一笔交易。后巷就和城区一样，权利和钞票是万能的通行证，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底层民众的生活条件。 在和卖家交谈的过程中，主管的目光已经记录下他的一切体征，包括他身后的保镖。交易只是其中一项工作，之后她会悄然跟踪过去，查明对方的住所，然后想方设法的从他身上挖出情报。 或许途中会有些困难，甚至会暴露身份，但这一切都只是必然承担的风险。 “嗯？” 恍惚间，一股强烈的预兆涌上了主管的心头。 下一秒钟来临时，四周的灯光忽然熄灭，整个交易场所顿时被黑暗所笼罩。预兆化作危机感顿时充满了主管的大脑，当他看向卖家时只发现对方也一脸惊讶，连忙向自己的保镖询问状况。 ——不是卖家捣的鬼？ “主管，五点钟方向监测到三枚高速逼近的钉刺导弹！” “什么！？” 琥珀色的眼瞳骤然猛缩，几乎是下意识的催动精神启动了‘圣剑里歇尔’的着装程序，眨眼间藏青色的装甲将她的身体包裹起来，联邦军机动战士特有的墨镜式头部监视器，左右合拢将她的头部保护在装甲之下。 小型化的圣剑核心随之启动，淡蓝色蜂巢状的晶格装甲覆盖在机甲的表层上。 投影在头盔内的全进战术界面，清楚的显示着三枚菲雅莉帝国海军列装的‘钉刺导弹’，已然逼近了交易现场。 “都趴下！” 主管只来得及好心提醒一声，三枚导弹便在大部分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头顶他们头顶凌空爆炸，耀眼的强光顷刻间遮蔽了整个交易现场，夹杂着剧烈的轰鸣声席卷而来。卖家和他的保镖登时口吐白沫跪倒在地上晕厥了过去，那些现场守卫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捂着脑袋痛苦的哀嚎起来。 ——闪光弹！？ 头盔和立场的双重保护让主管不至于晕厥过去，但很快先前的危机感便再次涌上心头，她下意识的抬起双手保护头部，身上的斗篷早已在爆炸掀起的狂风中被吹开，背部喷口爆发的红色火光在这堪比白昼的现场是那么的显眼。 借助推进器刚刚往后推开不到两米，一发大口径子弹精准无误的命中了主管的手部装甲，巨大的动能差点让她失去平衡，紧接着是第二发、第三发……在第四发子弹命中前，装备在圣剑里歇尔上的光束步枪，从后背挪至肩膀位置，追踪敌方的弹道将一发红色的粒子束还以颜色的打了回去。 “这里是菲雅莉帝国海军，FYLLDD-000154芙兰卡号驱逐舰，本舰将遵照帝国反走私法对该区域进行盘查，请所有帝国公民及非帝国公民接受检查，如有抵抗一律按照‘绝对叛逆’处置。” 一艘陌刀级驱逐舰在闪光还未散去时，从城区的方向驶入后巷区域，舰载扬声器的高功率喇叭不停的重复着这一句‘通告’，满载陆战队员的女武神突击艇从两侧的登陆口射出，说是对该区域进行盘查，但实际上却直奔主管身处的位置。 ——被算计了吗。 然而，究竟是哪一环被算计了，她并不知道。 “主管，请下令让我击穿殖民地的甲板，您可以顺着破口用飞行模式逃出。” “不行，外围说不定也埋伏了舰队，更何况这种宇宙殖民地要是被开个口子，这附近的人多半是活不了了。” “您是在开玩笑吗？” “我认真的。” 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所谓的平民伤亡，的确有些像是在开玩笑。 主管没有选择继续还击，她开足马力借助机动性的优势冲出交易现场，将身影藏进了地势复杂的后巷区域。 突突突—— 一阵急促的枪声猝不及防的从主管身后响起，她转过身连忙调整喷口让身体闪进一处小巷，躲过了扑向她后背的子弹。 “就是她，大家一起上，赏金人人平分！” 然而巷子里却传出了更大声的呼喊，转头看去几个乞丐、帮派分子嚷嚷着抬手指向她，手持各种简陋拼凑的武器从巷子深处一涌而出。 “主管，一分钟前我拦截到一条由那艘陌刀级驱逐舰上发布的广域信息。” “……” ——“一名身着青色动力盔甲的女性维格尔通缉犯，正在K-1145号居住区流窜，所有居民皆有擒拿击毙罪犯的权利，擒拿者赏帝国币50万，击毙者赏金20万，通报者10万，并享有移居城区就读菲雅莉帝国军校的特权。” 一分钟，仅仅只是一分钟，这样的消息就扩散到了整个后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纵使主管身上的动力盔甲，也挡不住人心的欲望。 “安吉拉，帮我计算出最短逃离路径。” “明白，请稍等。” 拔出腰间的光束军刀，主管冷着脸冲向那些准备吧自己当肉票的居民。他们衣衫褴褛有的人甚至骨瘦如柴，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贪婪和狂热。 手起刀落，带着光束军刀特有的蜂鸣声，这些连一件防弹衣都没有的居民如同被热刀切过的黄油一样的被一分为二，鲜血洒在晶格护盾上滋滋的被蒸发掉。 “去死吧！” 一名上半身接受了机械改造的帮派成员，挥舞着一柄巨大的铁锤向主管的脑袋砸了过来，虽然这一击势必会将和主管纠缠的几个平民砸死，但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性命……同样，主管也不在乎他们的。 抬起头，自动瞄准的准星对准了那个持锤的家伙，装备在右肩的迷你加特林机枪从肩后抬起，转动着枪口喷吐出猩红的火舌，眨眼间那帮派分子便连同四周的十几名同僚被一起打成了筛子。 滴滴滴！ 急促的警告声从后背响起，两发反载具火箭弹瞄准了她的后背直逼过来，主管也顾不得清理四周的平民，推进阀开到最大直接撞开挡路的人，在行径路途中突然来了个九十度转弯一头撞进一间民房里。 轰轰！！ 两声巨响在身后传来，制热的暴风裹挟着残肢瓦砾涌入了房间。 “啊——！” 才刚站稳脚跟主管就在头盔的全景战术界面上，看到了烟雾中一个红色的人形轮廓举着一把大口径霰弹枪对准了自己。 砰！ 突突突—— 劣质的铅弹只能在晶格护盾上留下一阵涟漪，而几十枚火神炮子弹却能将对方的胸膛射成蜂窝。 烟尘慢慢散去，倒在地上的是一名只穿了背心身材高瘦的男人，而在他的尸体不远处，一名身形憔悴的女性正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闯入者，她下意识的将两名孩子护在身后，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瑟瑟发抖。 “……” 对于眼前的一幕，主管能回应的只有沉默。 对方并没有冲出来阻挡她的逃亡，那个穿背心的男人只是看见了一名荷枪实弹的闯入者，而在后巷这样对底层民众十分不友好的地方，这一枪他开得并无过错。 这间民居只有三十多平米，里面摆放着各种日用物品，那些在主管眼中和垃圾没有两样的东西里，一张家族三人的合影静静的摆放在床头。 对不起。 这样的话梗在主管的喉咙里说不出来。 “主管，女武神突击艇已经飞抵后巷区域，我已上传路线请尽快撤离。” “……明白。” 跨过尸体推门而出，顺着安吉拉提供的路线迅速离开了这栋民房，明明已经离开了一段距离，主管的耳朵却听到了孩子和母亲的哭声。 刚离开没多久，两发大口径的子弹便擦肩而过，身穿黑色动力盔甲的菲雅莉帝国陆战队员们，纷纷从女武神登录舱的尾部开口一跃而下，一张看不见的大网隐隐在后巷里张开。 主管没有拘泥还击，进入地形复杂的居住区后，狙击的精度明显下降，借助机载雷达她也能找到这张大网的缝隙，从中躲开陆战队的包夹。 军方已经开始了行动，可民间的‘热情’并没有丝毫减弱，或是拿着黑市走私的枪械、刀具，或是仅仅抓着厨具就狂奔出来，加入这场围捕的后巷居民越来越多，让主管无心去区分所谓的平民、乞丐或者帮派分子。 巨大的喊杀声、枪声、爆炸声催促着更多的居民加入进来，菲雅莉帝国的官方信息从来都是一言九鼎，我的邻居、朋友甚至家人都动了起来，我不去动岂不是亏了？ 滴滴滴—— 在主管冲向一个包围网的缺口处时，急促的雷达告警声再度响起，主管急忙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大弯，却不想袭来的不是炮弹、导弹，而是——一个人。 深红色的光束军刀和苍白的高周波刀迎头相撞，粒子和钢铁摩擦的火花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透过主监视器拍摄的画面，主管清晰的看到对方是一名身穿轻便动力盔甲，留着一头白色长发双眼水蓝，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女。 和陆战队员那种深黑色的动力盔甲不同，她的盔甲上遍布红色的线条，盔甲之下是一件白色的紧身衣，衣物胸口的位置上嵌着一颗长四边形状的白色宝石，宝石之下是鲜红的帝国标志。 帝国骑士。 主管的脑海里得出了关于对方身份的答案。 所以，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错？ “解除限制器，核心120%功率运转！” 主管用脑电波向圣剑里歇尔机甲下达了命令，一阵红色的光芒突然在她的机甲上暴涨而出，喷口射出的红色尾炎在地面上的烧出一道笔直的黑色焦痕。 暴涨的动力将骑士振飞出两米远，主管抓住机会举剑斩去，对方的反应也十分迅速，拔出腰间的一把白色涂装的霰弹枪冲着主管的身影扣动扳机。妖精重工出产的特质穿甲钢针，拥有远胜于常规弹头的威力，即便是马力全开的圣剑里歇尔在遭遇正面直击时，晶格护盾也在暴雨般的钢针冲击下，由蓝转黄无言的昭示着出力衰弱的事实。 攻击让头部的主监视器传输的画面产生了0.5秒的延迟，而就是这短短一瞬的延迟，帝国的骑士抓住机会将剑身放平朝着对方毫无防备的腹部猛地一刺。 两人的相对速度在这一刻达到音速的门槛，相互撞击的躯体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动，扩散的冲击波震碎了四周楼房的玻璃，甚至让几处简陋的平房塌陷下去。还在围追堵截的民众被掀了个人仰马翻，几名赶来增员的陆战队也不得不暂时规避冲击。 十几秒后等到冲击波散去，几名陆战队员才试图上前帮助他们眼中倒地的帝国骑士。 “副舰长，您没事吧！” 陆战队员大声叫出骑士现今的官职，却没料到自己的好意反被他口中的‘副舰长’大声呵斥了。 “都别过来！” “啊？” “找掩护！” 陆战队员乃至那些民众都没发现，帝国骑士的脚边滚落着几颗拳头大小的‘榴弹’。 砰砰砰！！ 定时引线归零的那一刻，对人榴弹内上千颗细小的钢质弹丸在炸药的催发下，向着四周散射出去，毫无防备的民众被钢柱打中躯体，身上爆开上百团凄美的血花，脑浆、颅骨的碎片同血液一齐喷洒得到处都是。 走在最前面的那名陆战队员，被一枚钢柱击中了头盔上的目镜，近距离下这颗钢柱击穿了目镜，穿过眼仁、眼窝最终搅碎了他的大脑。那张年轻面孔永远停下了呼吸，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双膝跪地扑通的倒在地上。 位于爆炸中心的帝国骑士因为防护立场的保护而幸免于难，当她站起身环顾四周时，已然不见敌人的踪影。 “夏娜，你没事吧。” “我没事，一点小伤罢了……陆战队有一人阵亡。” 的确，和四周那片尸山血海相比，她流淌着鲜血两根指头骨折的左手并不算什么。 “……收到，继续追击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明白，以女皇的名义。” “以女皇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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